采訪者：宗興，杜克大學物理系博士研究生，曾經(jīng)擔任杜克大學中國學生學者聯(lián)誼會主席。

受訪者：Jame Moeser 博士，北卡大學教堂山分校(UNC-Chapel Hill)校長

James Moeser博士從2000年起就開始擔任美國著名研究型大學之一的北卡大學教堂山分校校長。他于06年12月中旬訪問了北京,出席了北卡大學和北京大學合作舉辦的主題為“和諧發(fā)展和共同走向健康”的會議,并參加了中央電視臺的“北卡和北大”對話節(jié)目。Moeser的訪問是作為北大校務委員會主任兼執(zhí)行副校長，哥倫比亞大學中國教育中心的訪問學者閔維方博士11月出訪教堂山分校的回訪。

作為一位風琴演奏家,Moeser于1966年堪薩斯大學開始他的職業(yè)生涯,出任文學院的院長。后出任賓州州立大學文學與建筑學院院長和校文學服務中心執(zhí)行主任。在來北卡大學前,還先后出任南卡大學教務長兼管理學術事務的副校長和內(nèi)布拉斯加大學校長。

宗興: Moeser博士,你是位風琴演奏家。據(jù)我所知,這在美國高等教育的管理層中不多見，另一位我知道擁有音樂學位的是Don Michael Randel,芝加哥大學前任校長。因此我開門見山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如何能將你的音樂背景與你的管理角色相聯(lián)系呢？

James Moeser(以下簡稱JM):你的分析是正確的。我想對于一個音樂家而言，擁有一個這樣的學術職位相對來說是比較少的,但也不是前例的。我能說出其他一些擔任過大學校長的音樂家。我并不是一開始就當任學院管理者的。那從來就不是我的目標。作為一名風琴演奏家和教堂音樂家,我是受過音樂專業(yè)訓練的。我想在大學里面教風琴。我真正的目標是和其他學術工作者一樣,在大學里面教書,而從來沒有想過去出任管理者。但事情總是偶然的,不可預料。當我從事管理以后,我發(fā)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職業(yè)了。我也喜歡領導這種角色,因此我能夠有很多不同職業(yè)的經(jīng)驗。人們問我,“你不想念你曾經(jīng)做的事情么？”我的回答是,“當然,我想念的。我也很喜歡現(xiàn)在正在做的。我沒有失落的感覺。我能夠從工作中得到真正的滿足感。”從某種意義上說,擔任大學校長是一種公共服務,我依然是一位執(zhí)行者,因為我要做很多面對公眾的演講,并且我很喜歡這種公開演說。因此對于我而言,有很多方面去執(zhí)行我作為管理者的創(chuàng)造力,而不是去做我被訓練要去做的。我還有個秘密理論,那就是音樂家用大腦右半部分和左半部分,而這樣比有些情況下人們只用大腦左半部分更平衡。那是我的個人偏見而已。（笑）

宗興:好奇的問一句,你覺得與其他領域的研究者如經(jīng)濟學家或者物理學家溝通和交流起來是否順暢？

JM: 當然。我認為我是個十分博學的人。我自認為有非常廣泛的興趣。當我不理解某種事情的時候,我總是第一個去承認。我以前的教務長Robert Shelton,是個像你一樣的物理學者。我選擇一個做自然科學的人作為教務長是因為學校的自然科學領域是我了解得最少的。而現(xiàn)在的教務長Bernadette Gray-Little,是個心理學家,這兒的社會科學領域很強，她帶來了一些重要的觀點。我被這些具有我所沒有的專長和知識的專家們所包圍。我認為這非常重要的。

宗興:北卡大學是全美最古老的公立大學。它一直以來都是全美最頂尖的五所“公立常春藤”之一,與之比肩的還有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弗吉尼亞大學和密西根大學。為建設世界級的大學,我想學生、教員和資金都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讓我們首先來談談資金。對于美國公立大學系統(tǒng)，主要資金來源是什么？

JM:不像私立大學,我們得到的主要資助來自于北卡州――今年大約4.5億美元。如果我們是所私立大學,那就是85億的私人捐贈而不是州政府提供給我們的4.5億。那代表著我們?nèi)窟\行預算22億的20％。教堂山分校最大的收入來源是同行評審的教員科研經(jīng)費,目前產(chǎn)生了6億的合同和經(jīng)費。對于美國國內(nèi)的大學或者國際上其他大學,彼此競爭之處和排名就反映在他們研究經(jīng)費的水平上。那是作為一所大學實力的真實衡量因為那些資金的發(fā)放是基于一個來自于專業(yè)領域?qū)＜以u審的競爭之上的。我們的物理學者們必須領先于杜克或斯坦?；虿肆Φ耐袀儾拍艽_保這些資金。因此競爭也是衡量一所公立或私立大學質(zhì)量的一個重要標準。我已經(jīng)告訴你大約10億預算的來源了。其余的部分來自于私人資金籌集,和我們的20億美元的卡羅萊那第一運動組織,或我們從自身得到的收入如北卡大學健康護理系統(tǒng)的病人那里得到的醫(yī)療費用和學生的學雜費。所有的加起來就是我們的預算。這是個十分復雜的藍圖。

宗興:在我看來似乎公立學校也有很多資金來源。這就象諺語說的“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那學生學費占多大的比例呢？

JM:學雜費一起占大約我們整個運作收入的9％。

宗興:第二方面,公立大學是如何和私立大學如哈佛、耶魯或杜克競爭以吸引到一流的學者的呢？

JM:顯然,你必須從工資入手。我們必須付得起具有競爭力的工資。你是越好的大學,你就對未來的教員越有吸引力。人才總是愿意去優(yōu)秀的地方。他們需要一流的同行。他們希望能在被公認為頂尖的系里面工作。他們想知道是否將與優(yōu)秀的研究生和本科生一起工作。他們想知道我們能否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儀器設備,無論是實驗室還是圖書館。因此,工資、教員質(zhì)量、學生質(zhì)量和硬件質(zhì)量是最為重要的因素。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我認為對于我們而言這個地區(qū)的生活質(zhì)量是相當高的。北卡州的科研三角區(qū)是全美最具有吸引力和居住最為舒適的地區(qū)之一。例如,我近來和一個從其他大學招募到我校醫(yī)學院重要的研究課題組的教授進行了交談。他當時面臨著三個選擇:哈佛和麻省理工學院；三藩市灣區(qū)的斯坦福和伯克利以及北卡的科研三角區(qū)。他說他愿意去三個地區(qū)中任何一個,但他將帶著約20人的隊伍包括博士后、研究生和年輕的教員一起來。之所以來到這里是因為他的手下付不起三藩灣區(qū)或劍橋那里的高額居住費用。因此居住花費的因素加上對于有孩子的人而言良好的居住環(huán)境和好的學區(qū)――所有有形和無形的因素都是我們的招募優(yōu)勢。當我們招教員的時候可以給每個人打出任何一張牌

宗興:還有就是出色的籃球隊。

JM:沒錯,一流的籃球。說的很對。

宗興:當前美國主要大學都把校園多元化作為一個重點,我想北卡大學也不例外。但北卡大學也有義務服務北卡州居民,那就意味著大部分本科生來自于北卡州。你是如何平衡這個州內(nèi)和州外的比例的來取得雙重目的呢？

JM:毫無疑問,我們有這方面的壓力。北卡州立大學系統(tǒng)董事會有這樣的政策：保持大約80％的學生來自北卡。但那只是針對一年級本科生,因此我們的研究生項目在某些情況下會有65％的非北卡本地學生。不同的項目都不一樣。大體上說,我們的研究生來自于全世界每個地方。大部分研究生當他們來到北卡大學,一年后就成了本地居民了。因此那時候他們有資格只支付州內(nèi)學費。

宗興:那么對于州內(nèi)和州外的學生錄取標準是否一樣？

JM:我認為錄取標準對于本科生而言州外居民比州內(nèi)居民更難一些。這僅僅是因為申請者群體的數(shù)學問題。UNC今年受到了2萬份申請。大約1萬1千份來自州外。那1萬1千個申請者必須擠800或900個位置因為有州外名額限制。我們談的是本科生。因此州外居民方面的競爭是十分激烈的。教堂山分校是全美最具有選擇性的大學之一。我們比很多私立大學甚至杜克大學更具有選擇性,因為對于州外學生而言,我們有接收學生人數(shù)的限制。

宗興:今年北卡大學接收了多少一年級學生？

JM:今年我們錄取了3800名新生。

宗興:中國大學生常常感到從學校里面學到的知識往往很難應用于現(xiàn)實生活中,而最有用的知識都是在工作后獲得的。你對此有何看法？北卡大學是在職業(yè)方面如何幫助學生的？

JM:我很高興你問這個問題,我也深刻的感覺到這一點。我認為這是美國高等教育比起世界其他國家高等教育領先的一個方面。其他國家更注重技能方面的學習。如果我說中國教育系統(tǒng)的一個劣勢,我想這正是其中之一。在美國，本科生真正的優(yōu)勢在于接受文科和理科的通才基礎教育。我經(jīng)常告訴我們的學生,“偉大的大學和一個職業(yè)學校的區(qū)別就是職業(yè)學校教會你第一個工作。偉大的大學教會你最后一個工作。”找到區(qū)別了嗎？在美國這些好的文學學院和大學所教授的是關鍵思維的基礎,如何成為一個博學的人進而受益終生還不是簡單的教你技能和交易。這是前者的價值；那是社區(qū)學院和訓練學校所做不到的。一個偉大的大學教育,特別是在21世紀,應該是教你批判性思考和學習的工具,因為你的學習當你畢業(yè)的時候并沒有結(jié)束。它將一直陪伴你終身。想想知識更新是如此之快。你不能把所有的知識填塞到一個人腦子里,但我們能教你繼續(xù)學習的技巧。

宗興:說得好。除了教授知識,大學必須履行的另一個職責就是道德教育。但很多大學忽略了這個的重要性。這將潛在的帶來很多嚴重的后果。北卡大學是如何對待這個問題的呢？

JM:我認為北卡大學是具有很強道德教育觀的地方。我們有非常強的聲譽代碼。我們不能容忍這所大學里面的學術不道德行為。學生自己管理我們的聲譽法庭。學術不道德行為的懲罰就是一旦被確定,馬上中止你的學業(yè)，你立即離開。我不認為我們的處罰十分嚴厲。今天一個學生的起訴到了我的辦公桌,最終被駁回。這個學生起訴因為學術不道德行為而被聲譽法庭中止其學習的決定。我們從一開始就希望你在工作中是最誠實的,你將代表你個人的工作,而不是其他人的工作。這對于當前互聯(lián)網(wǎng)上什么資源都能找到和學生能買到文章的情況而言,是十分具有挑戰(zhàn)性的。我認為這是作為一所大學的真正價值核心之所在。針對你的觀點,我認為我們作為一所大學有責任教授知識和這些價值觀。性格的形成有一部分來自于大學的影響,不能命令學生的價值觀是什么,而只能確定他們是否具有一個可以學習的價值觀系統(tǒng)。

宗興:象牙塔里面的很多教授都開設了他們自己的公司。這無疑將助長一種從實驗室研究轉(zhuǎn)變到工業(yè)應用的過程。但是,教授們也可能不再專注于他們的教學任務。北卡大學是如何平衡這種教員和他們開設的公司之間的關系的呢？

JM:我想說的首先是我們是一所具有創(chuàng)業(yè)者精神的大學。我們有個主要的資金來源于(Ewing Marion)Kauffman基金,這個基金在全美范圍內(nèi)選拔了七所“企業(yè)家型大學”,我們是其中之一。文理學院增長得最快的教授本科生的第二學位就是企業(yè)學。有三種途徑。這包括你通常所想到的――關于定位于高科技的自然科學的傳統(tǒng)商業(yè)。還有一種我們稱之為社會企業(yè)家學,這聯(lián)系著這所大學為公眾服務的主要使命,特地為那些想在非盈利性的部門從事公眾服務的學生而開設。第三種方式對于我這樣一位音樂家而言,就是藝術企業(yè)家學,因此對于從事音樂、視覺藝術、繪畫藝術、戲劇的人,他們也可以發(fā)展商業(yè)技巧。在美國對于年輕的音樂家來說這是一種自我謀生的辦法,他們可以用音樂的技巧用于商業(yè)上。這也就是學生所需要的。針對你的關于教員發(fā)展的觀點,我們鼓勵我們的教員去開創(chuàng)公司來運作他們的研究。在美國大學起到了幫助和推動美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的重要作用。我們創(chuàng)造了這些瞪羚公司。這尤其對于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和失去了很多家具和紡織工作的北卡州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確信未來的經(jīng)濟將是一種建立在企業(yè)家想法基礎上的知識型經(jīng)濟。但你提到的這個問題也是十分嚴肅的。你真正所描述的是開設公司的教員在投入公司的精力和在教室內(nèi)滿足他教學職責之間的矛盾和潛在問題。我們有管理金融回報上的規(guī)定,教員能夠從他的知識產(chǎn)權的買賣或通過出售許可費給其他公司等方面獲得報酬。大學也能夠因為我們從這種關系中得到許可費收入而受益。我們也有政策確信教員不會忽略學生。那是非常危險的。我們必須承認這點,但我認為我們正處于這樣一個問題中。

宗興:你推出了卡羅萊那契約計劃,這是個使得北卡大學教育對于低收入學生無債務成為可能的開創(chuàng)性計劃?，F(xiàn)在對于很多中國家庭而言,大學學費是一個很大的負擔。你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項目嗎？

JM:卡羅萊那契約計劃聲明,如果你被北卡大學錄取為本科生,并且來自非常貧困的家庭,我們就會提供幫助。我們定義非常貧困家庭是基于美國政府設立的標準――200％的聯(lián)邦貧困水平,那就是在美國一個四口之家年收入只有4萬美元。如果你愿意在校園的辦公室里面從事聯(lián)邦勤工儉學的工作每周8到10個小時,你就不需要任何貸款就能四年從北卡大學順利畢業(yè)。因此這些學生沒有任何債務。除此之外,我們還為那些符合聯(lián)邦標準的學生提供100％的經(jīng)濟援助?？梢赃@么說,我們是全國為數(shù)不多能提供這種計劃的大學之一。

宗興:但現(xiàn)在有個兩難的情形:很多大學都需要學費作為主要的收入來源。那對于你們大學是個怎么樣的呢？

JM:現(xiàn)在我們所做的就是每次增加學費,我們設定新增加收入的35％作為需要的獎學金部分。我們從根本上對那些貧困學生不再增加學費。他們的學費不會上漲,但其他人會上漲。我們所做的和美國私立學校所做的非常類似,那就是根據(jù)支付學費的能力對學費給予折扣。

宗興:有力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總是令人信服的。因此人們樂意看大學排名。拿北卡大學為例,信息與圖書館科學學院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最新的研究生員排名中獨占鰲頭。Moeser校長,你覺得這種排名的真實意義是什么？它們是對于大學最重要的東西嗎？

JM:我認為很多人都注意排名。你提到了圖書館科學,我想提提公共衛(wèi)生。我也想談談大眾傳媒,根據(jù)它的權威機構也是排名第一。我們知道我們的排名來自于我們的衛(wèi)生學院在國家衛(wèi)生研究院的研究經(jīng)費多少。我認為那些都是真正正確的標準。另一方面,這個國家很多人都看重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排名。每年那個排名的大部分是我填過的問卷調(diào)查。這個是基于我所想的和其他校長們所想的學校的聲譽而來。坦白的說,我們得益于有很強的聲譽。我不能確信它是否是個真正正確的標準。密西根有很高的聲譽。伯克利有偉大的聲譽。我知道很多關于伯克利的事情。我真正相信它可能應該那么高,但那只是我的想法。我沒有任何經(jīng)驗主義認為伯克利分校就比洛杉磯分校好,這兩所都是加州最好的大學。我不能區(qū)別它們。但美國新聞卻能用某種方法做出那種粗略的區(qū)分。我想告訴你,在我看來,有個更好的排名系統(tǒng),它是在佛羅里達大學測定大學表現(xiàn)的Lombardi項目制定出來的。美國研究型大學的評價是基于九種不同的標準。它更科學。結(jié)果非常類似于美國新聞的結(jié)果。四到五所最好的公立大學還是一樣:伯克利,密西根,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北卡大學,弗吉尼亞大學。但這個項目不能區(qū)別這五所最好的。它們只是簡單的放在了最好的一塊,并且連接著下一塊。你知道標準是什么,它們比美國新聞和世界報道更關注于研究性大學。但事實上很多人都關注美國新聞報道,我們也是。例如它們衡量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如班級規(guī)模大小。

宗興:你曾想到采取措施在短期內(nèi)提高排名嗎？

JM:我不認為我們在此能作出一個關于影響短期內(nèi)排名的簡單決定。沒有。事實上,如果我們這么做了,那將是個丟臉的事情。我想那是美國資本主義的過錯。大部分CEO過分關注季度報告。這就是為什么當今的美國企業(yè)沒有足夠研究與發(fā)展的原因。我想我們能從長計議,路漫漫其修遠兮,我想這才是正確的。

宗興:值得一提的是北卡大學有很多杰出的校友?？赡茏钣忻氖腔@球運動員喬丹。如果被問起從北卡大學教堂山分校畢業(yè)的五名最偉大的校友,你想是哪五位？為什么？

JM:當然,大多數(shù)人會馬上提到Michael Jordan。我不介意用Michael Jordan。他是個偉大的校友,可能比其他人更能在世界上象征北卡大學。他是一種象征。如果我繼續(xù)談體育,我想在此之后提到Mia Hamm,偉大足球運動員。下一個也許你太年輕而不知道他,Charles Kuralt,一個偉大的CBS電視臺記者。再就是Julian Robertson,在卡羅萊那和杜克創(chuàng)建Robertson學者項目的主要金融家。William Harrison是JPMorgan Chase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Francis Collins是國家人類基因研究所的基因?qū)W家和主任。他兩周前還回來訪問母校。他是個偉大的學者,我為他是這所大學的校友而感到驕傲。

宗興:在本次采訪前我對北卡大學做了些調(diào)查,因此我恰好知道北卡大學校友中有美國第11任總統(tǒng)普洛克。

JM:沒錯。詹姆士.普洛克。他通常不被認為是個偉大的總統(tǒng)。但他任期是美國國土面積擴張最快的時期之一,正好在湯姆斯.杰弗遜和路易斯安娜州的收購之后。普洛克總統(tǒng)經(jīng)歷了墨西哥戰(zhàn)爭并吞并了德克薩斯。

宗興:北卡大學有悠久的運動傳統(tǒng)?；@球項目在中國非常有名,你們的校友包括NBA巨星如麥克爾。喬丹,文斯.卡特和教練拉里布朗。這是個非常有趣的發(fā)現(xiàn),籃球教練威廉姆斯能夠比一個大學校長掙更多的錢。這是為什么呢？

JM:你剛剛說對了。在中國的人們知道Roy Williams是誰,卻不知道我是誰。中國人知道前任北卡大學籃球主教練Dean Smith或者杜克籃球教練Mike Krzyzewski是誰。因為電視和運動作為億萬人娛樂的巨大影響,所以他們是美國的主要標志,也是世界的標志。對于我們,他們成為了品牌形象的一部分。那就是為什么我第一個提到的就是Michael Jordan。對于所有的人,如果他們想到北卡大學,并且在中國或印度或非洲看到我們的標志,當你給他們看北卡大學的標志的時候,他們會說,“Michael Jordan?！彼麄儠褍烧呗?lián)系起來。

宗興:校長你覺得體育在學校里面起著什么樣的作用呢？

JM:體育是我們公共身份的一個重要部分。我們?yōu)橛兄鴥?yōu)秀的表現(xiàn)而感到非常驕傲,而且重點強調(diào)那種價值之所在。不破壞規(guī)則,不從全國大學生體育協(xié)會引入學生,非常高的畢業(yè)率畢業(yè)學生,甚至擁有一個體育生多的領導學院、他們畢業(yè)的時候既擁有領導能力,也擁有體育專長。這就是我們做的很好并以此為榮的地方。

宗興:現(xiàn)在我的采訪進入第三部分,那就是北卡大學的國際性發(fā)展。大學的國際化包括三個部分。首先是全球衛(wèi)生護理,接著是學生出國留學,再次就是與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那些其他主要的國際型大學展開合作。你能向我們介紹一下北卡大學在這三個方面所做的嗎？

JM:今年春季我們開設FedEx全球教育中心,這將是美國同類型教育機構中的第一所,它將容納我們開設的所有領域的項目和我們所有的海外學習辦公室。來到我們北卡大學的外國學者也將在此有自己的辦公室。國際學生中心也會在這兒。同時我們項目的起止部分也將在此。今年五月,我們將在倫敦開設我們新的歐洲學習中心。我們在倫敦的大英博物館旁邊買下了很好的房子。那將作為在英國和西歐的榮譽項目運作的基地。今年我們將與新加坡國立大學聯(lián)合開設五年制的本科學位項目。有歷史、政治、英語、地理和經(jīng)濟學。這將是美國的高校首次完全執(zhí)行聯(lián)合辦學和授予學位。這些學生將在他們的學位證書上同時蓋有我們學校和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校印。今年秋季我們已經(jīng)在中國的廈門大學開設北卡大學學期。我們的Kenan-Flagler商學院在上海開設一個帶有當?shù)靥厣腗BA項目?？_萊那的企業(yè)家創(chuàng)始公司在北京也有暑假實習項目。由Kenan-Flagler 商學院和北京的清華大學聯(lián)合開設的后勤和數(shù)字策略科學中心將在奧運會后勤方面的研究展開合作。將有北京方面的25人前赴亞特蘭大機場學習有關奧運會人員擁擠的機場安全方面的知識。醫(yī)學院的Michael Cohen和Gail Henderson已經(jīng)在中國投入艾滋病的研究。他們的工作包括與中國中心展開有關疾病控制方面的合作,和與國家中心在論理學研究班展開關于艾滋病的防治和控制方面的合作。Cohen博士是我們在傳染病方面研究的首席科學家?？_萊那人口中心將在中國進行有關健康營養(yǎng)方面的調(diào)研工作。報告將追溯到上世紀80年代。它們已經(jīng)在200多個國家和9個地區(qū)的17000人中進行了深度調(diào)查。一個新的國家衛(wèi)生研究院資助將集中于一個和北京大學合作的聯(lián)合培訓計劃――尤其在它新的健康經(jīng)濟系――和中國中心進行關于疾病控制的研究以提高中國人的身體活動能力。最后,北卡大學Lineberger癌癥中心的Yue Xiong將在上海的復旦大學生物醫(yī)學研究所里負責一個研究實驗室的工作

宗興:因此中國在北卡大學國際化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JM:中國是我們有機會合作的兩三個最為重要的國家之一。如果我把它們放在地圖上,我會說英國、中國和印度是我們國際關系中最主要的三個大國。

宗興:學術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將一直促進兩個國家之間關系的發(fā)展。不是嗎？

JM:國家間的學術與經(jīng)濟的交流是保持和平關系的最重要的方式。過去中國曾是美國在世界上的主要競爭對手,現(xiàn)在中國成了美國的合作伙伴。Tom Friedman(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說沒有兩個都擁有麥當勞的國家彼此之間會發(fā)生戰(zhàn)爭,這是一個最簡單的方式說明我們互相依賴對方,必須找到共同合作的方式。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美中關系是我們在整個世界中最重要的關系。

宗興:在美國的北卡大學校園里有大約600名中國學生。因為語言差異和文化隔閡,一些國際學生很難適應美國文化。他們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自己狹窄的社交圈子里。北卡大學是如何幫助國際學生適應校園生活的？

JM:我對此沒有一個好的答案,因為我并不真正知道我們做得如何。我希望這個新的全球教育中心將幫助我們因為我們將能夠讓更多的人聚在一起,包括目前臨時坐落的亞洲中心,和我們的學者學生――不僅是那些來自中國的,還有來自于世界其他國家的――以及參與這些國際事業(yè)的美國人。我們能夠從物質(zhì)上將所有這些事物重新定位,按照我所希望的那樣成為一個校園中的聯(lián)合國,那將為相互間影響搭建起一個更好更激動人心的物理框架。它將使我們所有的外國學生充分感受到融入這個校園文化。我相信適應美國文化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

宗興:最后一個問題,你在校園里遇到過很多中國學生。你對他們的普遍印象是什么？你吸引更多中國學生的計劃是什么？

JM:我一直以來就對中國學生的聰明才智和工作熱情有著深刻的印象。我認為這是最好的一個方面。如果談到弱點,我認為中國教育過于狹隘和專注,不是足夠的寬泛。非常嚴謹?shù)^于集中。我認為中國教育將從寬泛和更加完整的教學方式中受益。那是中國人來到西方所受到益處之一。那也是兩種文化使得我們共同受益的地方。中國人帶來了嚴謹和專注,我們需要這些東西。我認為他們也將從這種來自歐洲學習方式的廣度中受益。為了吸引更多的中國學生,所以我決定親自到中國去。我們需要去中國并且在那搖動我們北卡大學的旗幟,以便于讓更多的人了解北卡大學。我們需要更多真正聰明的學生。演員Woody Allen說得好:展現(xiàn)是成功的90％。因此我將去展現(xiàn)我們北卡大學。另外一個方面就是口頭演說。只要越來越多的學生和教員來到這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我們也就會派越來越多的人到中國的大學里面去學習。這需要一個互動的方式。